辣子 戲

　　小鬥死了，在週末。


　　爹地媽咪帶了兩隻蓋斑鬥魚回家，養在以前養魚的透明圓筒大花瓶中。才一天，其中一隻就死掉了，剩下較兇狠的一隻，被我暱稱小鬥。

　　小鬥很挑食，一開始用湯尼屋超軟土司屑餵牠，總吃得很開心。人一靠近就嘩啦啦的繞著圈子跟著手指頭跑。
　　後來湯尼屋的超軟土司吃完，用好市多的餐包屑餵牠，牠總聞一下就扭頭游走，整個嫌棄樣。當然，我們用手指逗牠，牠依然嘩啦啦的繞著跑。

　　拿了山上的大顆魚飼料回家，小鬥終於肯吃了。不過還是小個兒的牠，嘴巴一啄一啄的也咬不下飼料，總是得等飼料泡水微軟了才啃得動。



　　去高雄四、五天，夜裡回到家卻發現小鬥半個身體翻了上來，我緊張得不斷輕敲玻璃，輕輕呼喚，小鬥掙扎的動了動，又動了動。
　　隔天下班回家，急急的又看小鬥，稍微有點點活力些，但還是要死不活樣，餵的飼料也沒什麼吃。
　　週末，陪著小鬥宅在家裡，想到那個運送海產的故事。開始沒事就敲兩下玻璃，沒事就用原子筆或手指逗逗小鬥。小鬥的精神還真的越來越好，可那天夜裡就有的身體彎曲卻沒辦法恢復。
　　看著小鬥好些，緊張的將微臭的水換掉，希望精神好的小鬥能撐過換水。

　　就這樣，一天、兩天、三天，一週、兩週、三週，依然餵飼料的我沒再看過小鬥吃飼料，軟掉的飼料常常散於底層，搞不清楚小鬥是否曾經咬過。
　　就這樣，小鬥帶著彎曲的身體，有時精神很好，有時不太理人的窩在魚缸中。
　　每當牠嘩啦啦的繞圈、碰碰的撞魚缸，我都會很開心的抬頭叫牠或是用手指繞繞牠。

　　想著，或許又該幫牠換水了。
　　周日下午，要跟寶貝出門吃飯前，我看到小鬥身體垂直的在魚缸中懸浮。
　　沒有翻肚，也沒有動，奇怪的垂直的懸浮著。

　　有點緊張的敲敲玻璃。
　　小鬥死了，我對著寶貝說。

　　我請寶貝幫我處理掉小鬥，我不想去摸小鬥。
　　站在旁邊的我，跟寶貝說怎麼倒水，請寶貝把小鬥丟進塑膠袋，綁起，要拿下去丟唷，不然會臭臭。
　　都市裡，沒有地方、也沒有工具可以埋葬，小鬥，最後進了塑膠袋，被直接拿去樓下的垃圾箱。


　　我，很習慣離別吧，沒有眼淚，只是不想碰。


　　小鬥很努力唷。
　　從高雄回來那天，牠看到我很寂寞嗎？所以努力的、努力的陪著我嗎？
　　我不是好主人，但我很高興牠在唷。

　　謝謝小鬥，陪我那麼久。
　　考試前，陪我上網讀書、聊天戀愛。
　　考試後，陪我看日劇、甚至當我一個人看家，小鬥也嘩啦啦的陪著我。
　　甚至，挑了我有人保護陪伴的時候離開。

　　小鬥，謝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