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戲劇】幻非夢

衣羅:那一日,我看著他傷害妳,恨得想殺了他,卻無法做到,連說都說不出口;我
看著妳哭泣想給妳一個擁抱,卻說不出口;我看著妳傷害自己,無力阻止,說
不出口我的心痛;我看著妳將帶血的手放進我棲身的水族箱,害怕得緊緊吸附
在妳手上,想阻止血液的流逝。可我越吸,妳的血流得越多,不吸,它依然絲
絲的散在水族箱中,最後,水族箱裏、我的螺殼上都是妳的血,而妳已然悄無
聲息。

那天之後,我每天每天想著妳,想再見妳一次。有天妳出現了,就在這裏,而
我,擁有著這副身軀,我欣喜若狂的對著妳說了許多從來沒有機會讓妳知道的
話語。然後我發現,妳只是個娃娃,沒有喜怒哀樂的。不,或許該說是鏡子,
妳的喜怒哀樂是映照著我的表情而來,妳不再是妳,只是面映照出我思念的鏡
子。即使如此,我還是無法自拔的每天伴著妳,假想著日昇月落的與妳相伴
著。

直到今天,妳出現了,真真實實的出現了,我努力的營造出對妳無害的環境,
將我所曾經看過的、屬於妳的一切複製出來,可從未離開水族箱的我怎麼也無
法為妳營造出客廳以外的世界。終於,不夠真實的複製無法阻止妳想起一切,
想起了分離我們的、妳的死亡。

庾馨:所以,我是鬼?是個靈魂??

衣羅:不,我也不知道妳是什麼,我只知道妳是妳。我不知道妳從何而來,我只知道
我能在這裏為妳營造出所有妳要的。

庾馨:所有我要的?幻想朋友跟幻想情人嗎?!不!!我不要這虛假的一切。

庾馨打開客廳的門,卻發現一片虛無,驚嚇得攤軟在門邊。

衣羅:或許我只能給予妳虛假的一切,但至少妳還擁有我這個真實的存在,而妳一但
走出這個門,我或許再也無法尋回妳。

庾馨面對著虛無的門外發楞,然後緩緩回頭望向衣羅。

庾馨:我從來未曾養過任何寵物,貓、狗、鳥…甚至是魚或是你自稱的螺,你到底是
誰,這是什麼樣的一場騙局?!

衣羅:妳總是這樣,對自己的挫敗視而不見、對不願接受的事情視而不見,徹底的否
定別人及其他的一切事物。這次妳否定我的曾經存在,用以說服自己並未死亡
又有何意義呢?

庾馨:否定你??
不…我沒有,我真的從來沒養過寵物…
但…好像真有個水族箱在這…
不…

庾馨的聲漸弱,燈漸暗,背景音樂漸強。

幕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