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舞動紅樓夢》蔣勳/遠流

  

幾年前,我們一家去大陸玩,在杭州機場看到一整套四大名著,四匣的繁體字線裝書喚著我們,讓我們一路拎到廣州又提回台灣。回家後,戀著那寶玉、黛玉的還淚之情,卻不夠耐心慢慢細看,遂跳過繁複細膩的髮飾服裝與得花時間的詩詞歌賦不看,就著情節囫圇吞棗。

幾年前,台中體育場有雲門的紅樓夢演出,因著雲門的名聲,為著紅樓夢的美麗意像,我去看了一場只餘衣香鬢影大觀園印象的整排。

  

前陣子,同事來圖書館借了蔣勳的《舞動紅樓夢》,蔣勳、紅樓夢,兩個我的閱讀關鍵字,讓我留了心在同事還書時拿來起來翻閱。

開始看沒幾頁,書本的編排方式讓我看得些許眼亂而無法適應,遂改了下看書的方式,最後整本書從頭到尾翻了三次。

第一次看書本內頁下方橫條處的「紅樓典據」,看蔣勳深入淺出的講著紅樓夢的版本,以少年情懷的心看花塚、十二金釵,用著美的角度談紅樓夢裡面的鐘錶、鼻煙壺、名菜,勾起了想再看一次紅樓夢的心。

第二次看書本內頁上方似主文的「紅樓故事」,看蔣勳怎麼從他的角度敘說紅樓的故事,怎麼讀雲門的舞動,怎麼串聯紅樓與雲門的美麗、哀愁與那訴之不盡的人生。

最後,看一張張書內的插畫、小圖,看插畫小圖旁的小字,看著十二金釵的本命花與其生命相映;看雲門的表演照,看蔣勳在照片旁寫的字句,看賈家的興起衰落與人生的起伏飄散。

越看,越是想將紅樓夢拿出來,好好細品那字句間隱藏的情感與內容;越看,越是想找時間借出雲門紅樓夢的DVD,看清當時被我遺忘在十二金釵華麗披風下的滄桑。

  

蔣勳這麼說黛玉葬花「寶玉和黛玉因此有了其他人沒有的共同秘密。他們在春天一起惋惜落花,一起埋葬落花,他們的青春有了共同的紀念,共同的哀悼,共同的記憶,不同的眷戀與不捨。」、「天長地久的不會是肉體,不會是花,而是曾經共同擁有的美麗的記憶吧。」這樣一段帶著哀愁的甜蜜敘述娓娓道來,讓黛玉葬花在心底淺淺勾勒了一種無以名之的傷感。

往後翻著,出現了讓我心驚的些許句子

「剛剛發育的身體,剛剛啟蒙的心智,敏感而優秀靈慧的青少年最愛美,最渴望愛,也最敏感到生命的衰老與死亡,甚至為了成全美,不惜提早嘗試死亡。」

「林黛玉是憂鬱少年最典型的個性,她堅持的美,不可委屈,寧為玉碎。她的葬花,是另一形式的埋葬自己。」

「黛玉葬花使千萬人震動,因為那是一首少年的輓歌。我們自己有一部分美麗而憂傷的歲月,已經死去,當我們用不與現實妥協的方式活著時,我們在內心最深處那未曾完全死去的部分就會甦醒過來,讀著〈葬花詞〉,像讀著自己少年歲月的輓歌。」

「林黛玉提早唱出了自己生命的輓歌,因為她堅持潔淨的生命『質本潔來還潔去』,這個生命,值得珍惜,因為乾乾淨淨,不為了活著而妥協,不為了活著而隨波逐流,不為了活著而污穢自己;不為了活著,而侮辱自己。」

  一段段看下來,心驚膽跳的想起那個曾經只求速死的自己,想著那認為愛情獨一而絕對不變的自己,那是多麼久以前的事情,又是多麼近的一種情感?如今,通通忘卻在歲月的流裏。

  我,不再是林黛玉那般對愛情的絕對,僅在閱讀葬花一幕時,想起那樣的少年愁緒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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